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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/04/24

《真愛入侵》我愛你,我既是當局者也是旁觀者


《真愛入侵》對我來說是2018金馬奇幻影展中各方面較突出的作品,無論技術或編劇都很細膩,從高超的全片一鏡到底、場面調度的配置、角色轉換的協調性、劇情推演到時間空間的邏輯性都很獨特,所以理當要來推一下。

即便重蹈覆轍,也要為心愛的你/妳犯罪。Abed Abest飾演的阿里(Ali)既是主人翁,也是其中一個主人翁,《真愛入侵(Invasion)》的排場就像舞台劇走位,非要一鏡到底一次成功,一步錯便會步步錯。彷彿一場謀殺,每一場犯罪都要精準以免被抓;又似一場愛情,算準愛人的心思使其滿足。故事開始於阿里和警察重演他殺死好友薩曼(Saman)的場景,間接找來Elaheh Bakhshi所飾演薩曼的雙胞胎妹妹娜嘉(Negar)扮演薩曼,阿里才發現原來他早已愛上的不只是薩曼。



當阿里每重建一次犯罪現場,就開啟一段新的故事,即使相同的故事一直再發生,每次擔任不同的角色就會扭轉故事情節,利用每次重建會發現同一個故事也會向前流動。隨著劇情的重複/推演,薩曼和娜嘉的界線越來越模糊,我們開始質疑這場角色扮演的真實度,也跟著阿里質疑自己付出的情感是對誰。有可能這兩個他都深深愛上,這條模糊的界線不只是異性愛和同性愛的差別,阿里跨越了性別及對象的限制,愛上了一個薩曼和娜嘉共同塑造的靈魂,雖然最後劇情看似偏向阿里愛上娜嘉比較多,可是也無法說明他對薩曼的情感就不深厚,如同他朋友看著阿里的「替身」跟娜嘉說話時,無奈評價道「你看,他又戀愛了。」那個「又」絕對不是一言兩語能道盡的感情。

阿里因為深愛薩曼/娜嘉,所以不惜一切也會為了他/她殺人取血,或看著其他人為了他/她殺人。不過,阿里也不斷看著薩曼/娜嘉死去,或看著他人扮演自己殺死他/她。阿里既是希望薩曼/娜嘉活著,同時也希望他/她從未出現過,賴以血液維生的薩曼和娜嘉,等同會威脅其他人的死亡。吸血鬼般哥德式的愛情是噬血的,愛越深就越墮落,比一般愛情更深更沉重,也有可能愛情本身就是雙面刃,在死亡上流連忘返。同樣在2018年金馬奇幻影展展出的《愛後餘生(Hostile)》也是在片尾演繹人類和喪屍的愛戀,最後同歸於盡,主題同樣不離人類與怪物的跨界愛情,更不離與死亡息息相聯的愛情。


影片中阿里這個角色都會由不同人擔任,有沒有可能這是所有人的愛情,所有的人都深愛著薩曼和娜嘉,阿里只是其中之一,其中的愛情,其中的幻想和其中的寄託。究竟誰愛著誰?阿里是愛薩曼?還是愛娜嘉?亦或愛情只是自己的事,像歌德所說「我愛你,與你何干?」這部電影可以用任何角色的角度去解讀,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主人翁,每一個人都可以深愛著誰,每一個人都可以促成悲劇亦可轉悲為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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